23/09/2025

《玫瑰夫大戰玫瑰妻》：英式幽默下的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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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夫大戰玫瑰妻》（The Roses）的譯名，顯然致敬《史密夫大戰史密妻》（Mr. & Mrs. Smith）。但觀影前難免揣測，前者相愛相殺的主軸，相比後者火爆的諜戰趣味，只是打情罵俏。怎料《玫瑰》不再架空下，兩夫妻由唇槍舌戰，到性命攸關，呈現了平凡人被逼瘋的恐怖，更設身處地。

《玫瑰夫大戰玫瑰妻》由積路治（Jay Roach）執導。（電影劇照）

　　當《婚姻故事》（Marriage Story）仍故作溫柔，讚美伴侶顧家時的周到，處處真性情。但鏡頭一轉，原來僅是內心戲。兩人面對離婚協商，所有讚美都說不出口。《玫瑰》同樣從婚姻調解開始，但懶得客氣。班尼狄甘巴貝治（Benedict Cumberbatch）和奧莉薇雅柯爾曼（Olivia Colman）用純正的英式幽默，出口傷人。丈夫形容和對方共枕，比睡在狼身邊踏實，甚至嘲諷她曾經的智商。妻子還嘴他尚未殘疾，生活便利，可惜笑起來像病犬。這一連串表面文明，實則冒犯的對白，最後卻引發笑場。似乎言辭銳利已成為夫妻默契，彼此嘲弄，多於一味哀怨。片頭的《Happy Together》一曲，瞬間顯得諷刺。

　　就這樣，《玫瑰》黑色喜劇的調性表露無遺，卻退後一步，回溯熱戀期。這樣的敘事屢見不鮮，既豐富背景，又不失反差。兩夫妻由只存在電影的一見鍾情，火速成婚，到建立起男主外、女主內的中產家庭，看起來出於真愛，尤其穩妥。於是丈夫賴以驕傲的建築作品，在暴風雨中崩塌，洋相盡出，這轉折震撼得透。如此窘境，觀眾也替男主角捏一把汗。那種安逸被泯滅的感覺，由他情緒失調、嚴格教養彰顯。甚至因妻子事業狂飆，連家庭中的定位也對調。班尼狄在此演出細膩，詮釋了角色有苦難言，到努力適應的細微掙扎。

班尼狄的演繹老練，收放自如。（電影劇照）

　　縱使處處暗湧，雙方未至於結仇，只是磨合失當。編劇很懂得搬弄是非，明明是兩夫妻出遊，丈夫卻遇著舊同行，借酒消愁。結果散心的興致凋零，兩人都前後因醉酒，儀態盡失，道歉卻難以啟齒。那些惡言相向，也有了端倪。但後來的演變更精彩，妻子知恩圖報，如當初丈夫送贈自己餐廳一樣，回饋一棟建築給他設計。表面上是和睦先兆，怎料驚喜變成離婚後重點爭奪的財產。並在同一屋簷下開始變調，不惜殺人放火，打破言情破局。最後赴死的結局，充滿神韻。殺到盡頭，才了結情感拉鋸，過火到極致。

　　看畢全片，才發現《玫瑰》翻拍自丹尼狄維托（Danny DeVito）執導的改編劇本《錯對冤家》（The War of the Roses），道格拉斯（Michael Douglas）更參與其中，是典型的美國中產、古典背景。始終故事的源頭多端，是荷里活演變創意的慣例。如今工整的構圖、簡潔的畫面呈現，取代了原版沿用推軌變焦（Dolly Zoom）營造的不安。調度上清新許多，配合著緊湊情節，相當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