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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2025

中美峰會留下政治議題明年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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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在韓國釜山舉行的中美峰會,就涉及出口管控的雙邊貿易爭端與關稅議題達成共識,令緊張的中美關係得到一點緩和,也為國際經濟形勢注入穩定因素,但在政治領域卻沒有取得顯著進展,美國總統特朗普公開表示,在他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近兩小時會談中,未有提及台灣問題。從雙方確認的明年元首互訪意向來看,這次峰會的重點是解決經貿問題,政治問題將留待明年再談。

 

雙方各退一步,避免關係破裂

 

  各界普遍關注的是這次峰會的「最大成果」:中國對稀土產品與生產技術的出口管制措施延遲一年實施,美國不再進一步對中國產品加徵100%關稅;美國因芬太尼問題對華加徵的關稅,將由20%降至10%,以換取中國進一步嚴厲管控芬太尼前體的出口。同時,雙方還在大豆採購、港務費、針對造船業的反傾銷調查,以及對芯片等高科技產品的出口限制等一系列熱點問題上達成協議。

 

習近平與特朗普都願意各退一步,避免雙方經貿關係徹底破裂。(AP)

 

  達成上述協議顯示,為避免中美經貿關係徹底破裂(硬脫勾),雙方都願意各退一步。這是一個臨時的解決方案,但為兩國經濟的下一步發展注入了穩定因素,讓產業界、商界和投資界能夠對未來一年作出合理規劃。特朗普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表示,這些措施一年後可以再繼續談判延期。外界的解讀認為,這是典型的特朗普式交易,只希望解決眼前的問題,因為並沒做好長遠規劃,但對全球的持份者來說,有這樣一個協議好過沒有協議。同時也說明,經過幾個月的制裁與反制裁,中美雙方都需要一段時間來盤點得失,避免打擊對方導致傷害自己。

 

  其實,兩國關係如果處理不當,真有可能硬脫勾。特朗普曾經威脅過,美國可以在飛機及零部件方面限制對華出口,令中國因大量使用波音客機而遭受巨大損失。一旦這一威脅變成行動,中國的民航業會遭受打擊,也必然會導致中國加大與空中巴士(Airbus)的合作,購買大量空巴客機,客觀效果將是中美兩敗俱傷。

 

  有美國專家認為,除了飛機及零部件,美國的終極手段可能是打金融戰,但那就等於對華宣戰,與美國制裁俄羅斯大同小異。假如走到這一步,中國的反制措施可能包括停止對美國出口電池和基礎藥品。中國在電池尤其是新能源車電池領域的技術領先和產能超群,已是舉世公認的事實。但另一個事實並非世人皆知,儘管許多最先進的藥品包括抗癌藥主要產自美國(另一部分產自西歐和北歐),然而美國市場上許多醫治慢性病、常見病的藥品卻有賴從中國進口。由於它涉及大量美國人的健康與生活,即使特朗普政府對華實施高關稅,這類藥品也大多獲得豁免。如果中國一旦被迫實施反制措施,停供藥品可能是另一個撒手鐧,其震撼力將不低於稀土。與稀土不同的是,它的影響力不僅限於芯片、汽車、軍工等行業,而是涉及美國社會所有的人,所以中國不會輕易使用這個「原子武器」,美國也不希望迫中國走到這一步。

 

 中國的平價藥品對美國人十分重要 (AP)

 

  特朗普在峰會後主動宣布,他計劃在明年4月訪問中國,稍後習近平將回訪美國,這意味著至少在明年4月以前,雙方將努力營造合適的大環境,不會推出新的制裁或反制措施,避免令剛剛出現的趨穩勢頭轉差。而且,在明年兩國元首完成互訪之前,雙邊關係將會大體保持穩定。儘管如此,對情緒並不穩定、缺乏基本信譽的特朗普,各方仍需保持警惕,以防他節外生枝。

 

技術問題易解,政治立場難移

 

  與政治議題相比,經濟問題相對易解,因為談判雙方有不同的目標,既可以用金錢換時間,也可以用具體財物換取非物質利益。但在政治問題上,雙方讓步的空間往往比較有限,很多涉及原則、協議、公約的爭議性問題,各自都有既定立場,已達成共識就應該長期遵守。

 

  中美雙邊關係隨著兩國經濟與軍事實力的變化而不斷出現新情況,基本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中國官方堅持強調美方必須摒棄冷戰思維,放棄圍堵中國的政策,用相互尊重、平等協商的態度與中方打交道。從中國人的角度來看,美國用各種方式限制中國高科技產業的發展,不斷加大在中國周邊地區的軍力投放,包括部署導彈、雷達等針對中國的武器,支持一些國家在南海主權和台灣問題上給中國製造麻煩,這毫無疑問是在遏制中國的發展。但美國人卻不認為他們這樣做有甚麼不對,而且本屆政府和上屆政府的官員還都口口聲聲強調,美國並不謀求遏制中國。

 

美國與日本及菲律賓的海軍在南海進行聯合演習,旨在震懾中國。(AP)


  顯然,北京和華盛頓對中美關係的認知和定位存在明顯的不同,這是影響中美關係的「第一粒鈕扣」。如今在世的美國人絕大部分成長於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他們從小被灌輸的就是美國最富有、美國科技最先進、美國軍力最強大。因此,保持美國天下無敵、在各個領域都遙遙領先,是最正常的國際秩序,稍微改變一點,他們都不能接受。美國大多數人都接受這套理念,認為現在美國是在走下坡路,這使得特朗普提倡的「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獲得大量民眾支持。

 

  當然,也有美國人明白,地球不是按照美國人設計的速度轉的,因為美國已經無力遏制中國的發展,對中國的封鎖只會導致中國更快擺脫美國的影響,AI和芯片都是例證。圍堵中國也不切實際,因為中國的海軍和空軍已經有能力突破美國構建的島鏈。但美國政府決策人仍舊試圖拖慢中國的發展,包括利用中國周邊國家給中國製造麻煩,藉此打擊中國形象,中國與菲律賓在南海的摩擦是最典型的例子。

 

歷史不容篡改,兩岸終將統一

 

  暗中支持台獨、否定美國在台灣問題上的承諾,是美國現政府干擾中國正常發展的另一個手段。雖然這次中美峰會可能沒有聚焦這個重要議題,但很可能這個問題將是特朗普訪華時的討論重點,因為台灣問題是中美關係的核心議題。美國不斷向台灣出售先進武器,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公開表示要將台灣武裝成一隻豪豬,增加中國武力統一台灣的代價,以推遲中國統一台灣的時間表。美國國會兩黨議員今年5月還發起一份簡稱為《豪豬法案(The Porcupine Act)》的立法草案,內容涉及簡化內部審批程序,以便美國可以更快地、更有效地向台灣出售先進武器。這份法案上月在參議院外交委員會獲得通過,尚未確定何時交由參議院全體會議審議。

 

 美國不斷向台灣出售先進武器,欲增加中國武力統一台灣的代價。(AP)

 

  與此同時,一些美國政客和台獨分子試圖重談所謂的「台灣地位未定論」,不承認聯合國大會恢復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聯大2758號決議,用盡各種方法,想把台灣拉進聯合國下屬組織。美國還縱容日本政府干預台灣事務,助長日本右翼勢力借台海局勢重整軍工產業,加速軍備現代化。

 

  美國在對華政策上的這些調整和動作,有其國內政治基礎,為了應對國內的政治現實,特別是滿足明年國會中期選舉的需要,特朗普可能會繼續擺出強勢姿態,以顯示他的威望,同時幫助共和黨國會議員候選人拉票。此外,他也需要穩定美國經濟,因為關稅的延遲效應將在物價上有所體現,選民到時候可能因物價上漲等民生問題而對特朗普產生不滿(目前這次聯邦政府長時間停擺,已經導致很多人對特朗普感到不滿甚至產生怨恨)。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特朗普訪華期間可能是中方主動提出就台灣問題展開磋商的較好時機。他日前表示,中國明白美國的對台立場,但其看法未必符合現實。北京除了要求華盛頓停止對台售武之外,還應要求華盛頓公開表示反對台獨,決不能允許美方否認歷史事實,尤其是二戰時期同盟國簽訂的歷史文件不容曲解。同時,應當要求美國用其影響力,敦促日本停止以台灣安全為藉口,暗中不斷擴充軍力,違反和平憲法的規定,惡化中日雙邊關係。

 

內地最近發放台灣新竹科學園高清照片,以此告誡美台雙方。(網上圖片)

 

  中國政府統一台灣的立場是不可改變的,北京希望和平統一,而如何統一是中國人自己的事。中美兩國在台灣問題上的交鋒,將會對台灣的前途產生決定性影響。北京的很多舉措既是劍指台灣,同時也是告誡美國,最近發放的台灣新竹科學園高清照片就是一個例子。美國頂尖芯片大廠都在這裏生產最尖端的芯片產品,因此在這方面毋須多說,美國人非常明白。

 

  即使今後幾個月沒有更大的風浪,特朗普訪華時談判的難度也絕對不會低過這次釜山峰會。希望雙方團隊能審時度勢,提前做好充分準備,讓元首會晤能在政治與安全領域有新進展,推動中美關係巨輪安全行駛,平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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